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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.10.15


  


很喜歡修道院博物館。

位於190街的華盛頓高地,這裡遠離曼哈頓的喧囂,有著寧靜且莊重的感受,中世紀的裝置藝術、雕刻、壁畫、編織畫,無一不有她們各自的故事,古典且精緻的建築,是在亞洲非常少有的,灑在迴廊間的陽光,是當時唯一懂這座博物館有的所有無奈與悲傷的溫度。


  


喜歡這座博物館帶給我的儒雅、和諧與沈澱,但這裡的氛圍,總不會是快樂的。

我租了導覽機,一一的去了解這座博物館的一切,這是座拼湊出來的博物館,來自歐洲各地因為戰亂、天災或宗教動亂而流離失所的修道院,策展人拾起一片片的殘骸,耶穌像、雕像、掛畫、甚至磚瓦,再逐步的把她們拼湊起來,為她們打造一座新的家園,同一個展間的所有展品,也許來自於不同世紀、不同地區,是一種非常微妙的並存。


  


回到青旅,終於和室友說上話了,她是Sung Mi,是個在德國柏林出生長大的韓國人,她的個性外向活潑又健談,才18歲就一個人到多倫多和紐約旅行。我們在房間分享了很多彼此的生活經驗和夢想,當時只覺得這個女孩,實在不像一個在歐洲長大的孩子,隱隱約約的感受到她的壓抑,卻又說不上來是怎麼一回事,她讓我想到了在北京的青年旅館裡,遇到的熱情大連姑娘,當時是我第一次住青年旅館,好在遇上了她,每晚總是滔滔不絕地和我分享,讓第一次一個人旅行的我,這麼不孤單。和Sung Mi決定到樓下大廳看電影,我點了一杯白酒,她點柳橙汁,我們坐在沙發上繼續聊著天,大螢幕上正播著黑暗騎士,Kaja 也加入了我們,三個陌生人就這樣聊到接近午夜。


  


我們有著長長的、掏心的對談。

那是發生在Sung Mi 9歲時,一個對她很好的鄰居男孩強暴了她,當時9歲的她真的不懂事,也不知道強暴是什麼,十幾歲的男孩要她別告訴別人,她也就真的誰也沒說,7年後她才選擇告訴了與自己最親近的姐姐,然後告訴了媽媽,她播了電話給那個即將要結婚的男孩,問他這件事,而他也承認錯了,道歉了,雖然心裡仍帶著傷,但人生也只能繼續走下去,「人都有選擇的」,她說。

原來她不是壓抑,而是碎了。不知道她是經過了多久的自我療癒,才做出這樣成熟的結論,被發生的事沒得預測沒得選,但我們能選擇面對的態度和解決的方法,這是大智慧啊。

回台灣後的日子,仍然時不時的在新聞上看到類似的報導,我會想起Sung Mi,想到她也經歷過這些糟糕的事,然後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療傷,慢慢走出陰影。偶爾也會思考,為什麼Sung Mi願意和我、和Kaja分享這些關於她的黑歷史,是因為真的已經走出來了嗎?還是經過分享後能倒掉一點垃圾,讓自己的靈魂變輕一些?甚或只是因為我們對彼此的人生、對生活都能無關緊要,各自離開後又成為平行線,這樣的傾訴確實是輕鬆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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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行似乎就是這樣,會在某個意想不到地方,以出乎意料的方式,遇見某個想像不到的人,我們對彼此全然無知,卻說了太多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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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印象派旅行手札 #美國 #紐約 

#SketchesofMyImpressionistJourney #USA #newyorkcity 

#24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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